飘零的樋口一叶

《浊流》及其它


出门玩耍了,旧笔记不定时补窗……都是很短的随记,合几条凑一下……


飘零的樋口一叶

有些时候,关于作者与作品的联想,完全是不相干的。

看过樋口的一个短篇,名字叫做《浊流》。花街里一段普通而悲凉的故事,内容都忘记了,有段话却还记得清晰:

提起人情来,就像包在吉野产的薄纸里的萤火虫的光一样,只有那么一点点;要永远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,哪怕有人为自己死了,却还侧着脸说:死就死了吧!

樋口一叶的文字很有力,没有什么纤巧繁丽的修饰。“吉野产的薄纸”却是难忘的描述方式,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廉价和易碎,有萤火虫的光微微地透出来。她24岁时写了这篇小说,同年离开人世。她的画像已经印上了日本某种面值的钞票,对于一个贫病而死的年轻女子而言,不是什么好的纪念。

一叶,浊流,24岁,原本只是巧合的事情,却在想到的时候,平添一种飘零的感觉。


石坂洋次郎《寒冷的早晨》

其实没听说过石坂洋次郎这个人,只是在同名的中短篇小说集里看到了这个故事。

日本小说很少让人看了心情舒畅的,这篇是个例外。主人公是两个高中生,早年丧母的重夫和早年丧父的富美子。

“我吃过了,但是还能吃一点。”第一次来富美家的重夫脱口而出。

“是个从前面看起来有分别的同学呢。”富美的老奶奶促狭地对她说。

“也许重夫同学觉得,天底下最好吃的莫过于小红豆点心了……”富美同学在作文里一本正经地写道。

不过是些家庭和朋友之间的琐事,文字也就顺理成章的俏皮,干净而又简单。最峰回路转的情节,也不过是双方父母之间逐渐萌生的好感让两个孩子一时无法接受,小小地闹了一次离家出走。“竟然有人在我们这里复习功课,可真是沾光了……”胖得像大米草包一样的旅店老板娘感叹着。

当天晚上,爸爸和妈妈就找到了旅馆,孩子们的不快也早已烟消云散。第二天早晨,四个人走出旅店的时候,看起来会是很好的天气。

“重夫同学,你可以亲我的脑门儿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不敢吗?”

“有什么不敢?”

如同在寒冷的早晨里冻得通红的脸,有种健康而明朗的气息。


《知堂书话》中的日本诗歌

周作人《知堂书话》里看到一首诗很喜欢,是一个名叫木下杜太郎的日本人写的:

我走到薄暮的海边,

唱着二上节的时候,

龙钟的盲人跟着说道,

古时人们也这样的唱也!

那么古时也同今日没有变化的,

人心的苦辛,怀慕与悲哀。

海边的石墙上,

淡红的石竹花开着了。

淡淡的忧伤与轻愁的味道,固然是日本诗歌或俳句惯有的格调,却不知道是否也和知堂的译笔有关。温润而内敛,带着一种“古时也同今日没有变化的”气质,石竹花一样淡红地开着。

然而还是喜欢。为何呢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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